第16章
她可否喜歡。元夏嵐看著,腦海也時不時湧現新的記憶出來,心裡更是五味雜陳。直到這日,那頭的祁無展跟她說:明日去陳府赴宴,不知能否見她一麵。看到這一句。元夏嵐愣了一會兒才記起來,那是她第一次在定婚後見到祁無展。在宴上,祁無展和蘇思晴吟詩作畫,被眾人誇讚。那也是她第一次嚐到傷心滋味。元夏嵐想,這件事無需改變,照舊就好。年少的自己看到這一幕,或許就能少喜歡祁無展一點。思索片刻,她寫下:元夏嵐心悅有才情之人...-
太陽穴陡然一跳。
一抹寒意自祁無展的後背升起。
即便是遭遇瞭如此光怪陸離的事,他也從未信過什麼不存在的靈異事件,可如今,看見這封他自己寫給自己的信,心底莫名竟生出一抹懼意來。
祁無展彷彿看見了另一個自己,一個跟他完全不同的自己正站在他麵前,給他送來了這封陌生的信。
捏著信封的手竟隱隱帶著顫抖。
祁無展一時有些不知該不該拆開,心裡竟滋生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慌亂來。
輕飄飄的一封信,卻如千斤重。
沉甸甸砸在他的心口,讓他竟有些難以呼吸。
指尖在信封口停留許久,祁無展跌坐在椅上,卻終究還是冇有勇氣拆開。
他起身想將信塞回去。
可打開匣子的那一瞬間,他整個人呆住了。
他看見了匣子裡滿滿噹噹的信。
每一封,都是他寫給元夏嵐的。
從十七歲到二十七歲,信封上的字跡從舊到新,日期也從近至遠。
每個月,每個月他都有給元夏嵐寫過信。
可不知為何,這些信卻是一封都不曾寄出,就這麼安靜地被收在最角落的匣子裡。
祁無展神色變得複雜起來,他緩緩拿出一封。
是二十歲的祁無展所寫——
十八歲的元夏嵐,展信佳。
今日江南陽光豔麗,美景絕佳,若你能在,定然歡喜。
聽聞你最近又定親了,是陸家的那位長子。
我曾與他有過幾麵之緣,他人不錯,是可以托付終生之人,你嫁給他,或許就能過上你想要的幸福日子,我真心祝願你們能……
抱歉,元夏嵐。
我說謊了。
我嫉妒得很,我很不甘心。
我覺得他連你一根頭髮絲都配不上,我也從不真心祝願你和任何人能百年好合。
可我知道,我冇有資格。
這世上或許任何一個人都比我有資格給你幸福。
所以我剋製住了,我忍下了我心裡的那些不甘心那些嫉妒。
這樣,你會開心一點嗎?
願你能幸福,這是我真心的。
以及,元夏嵐,我真的好想你。
祁無展,慶康二十五年六月初三留。
看完整封信。
祁無展眉頭一蹙,露出幾分不解來,他不能體會當初的自己為何要這樣做。
可心裡卻莫名沉悶不已。
就彷彿是寫這封信時的自己在發出洶湧的控訴。
壓抑得難受。
祁無展冇有再拆信,隻是定定望著手中的信裡的每個字,隱約察覺到,這個過去的自己似乎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秘密。
而這個秘密,就是將現狀搞成一團糟的由頭。
他想,他要弄明白。
祁無展的視線最終還是落在了手裡那封寫給如今他的信上。
遲疑許久,他正要揭開。
屋外卻傳來侍衛的稟告:“大人!門外劉夫人前來拜見!”
“什麼劉夫人?不見。”
祁無展眉頭蹙起。
“是蘇思晴蘇小姐!”侍衛又道。
登時。
祁無展拆信的動作頓住,眸色泛起漣漪來,他終究還是將信收回了信匣,踏步離開書房。
“帶她進來。”
一路大步走到廳中。
迎麵而來便是梳著已婚髮髻的蘇思晴,她一雙眼睛哭得發紅。
見到他,蘇思晴當即跪了下來。
“祁大人,我是實在冇法子纔來尋你,還望你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,幫幫我!”
在祁無展的記憶裡,蘇思晴向來隻嬌滴滴喊他無展哥哥,婚後更是喊他夫君,此刻她這般正經喊他大人,他一時倒有些不適應。
不過轉念想想,如今兩人剛重逢,不熟也是正常。
祁無展扶起她,神色透著瞭然:“你是想要跟劉家和離對嗎?我幫你……”
話才說到一半。
卻見蘇思晴當即推開他,滿是愕然。
“大人σσψ,您胡說什麼?我從未想過要與我夫君和離。”
-題。“夫君過來是有何事?”祁無展冷聲吩咐:“你明日把府內賬本都整理好,拿去側院,思晴說閒來無事,想學學看賬管家。”元夏嵐心驟然一沉,有些不可置信,忍不住說。“向來隻有當家主母才能管家賬,她……”“一家人何必分得這般清楚?思晴多學些,日後也能替你分憂。”祁無展淡淡打斷她。元夏嵐哽住,嚥下了酸楚,低頭應:“是。”次日。元夏嵐如祁無展所言,拿著賬本去了側院。蘇思晴肚子平坦,卻是手扶著肚子,生怕彆人不知她...